父亲莱茵河,母亲摩泽尔河
德国人把莱茵河称为“父亲河”,把摩泽尔河称为“母亲河”,父亲与母亲温柔相会的地方就是科布伦茨(Koblenz)。
这座城市并非德国旅游的热门目的地,却在春夏之交,与它有了别样的相会。
科布伦茨的拉丁语名“Confluentes”正是“两河汇流”的意思。 公元前9世纪,罗马人在这么一块近水宝地上建立了军事基地,保卫“美因茨-科隆-克桑藤”组成的莱茵峡谷交通线免遭蛮族侵扰。科布伦茨也因此成为德国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父亲莱茵河,母亲摩泽尔河”雕塑)
罗马帝国在历史的轻描淡写中灰飞烟灭,只剩下些许城墙和街道遗迹呢喃诉说往昔的强盛。科布伦茨又见证了法兰克王国里兄弟阋于墙的混乱岁月,并遭受诺曼人无情的洗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1018年把科布伦茨赠送给特里尔大主教冯•巴本贝尔格(Poppo von Babenberg),这位大主教后来又当上了位高权重的选帝侯。在他以及后任的治下,大批教堂、城堡和堡垒拔地而起,比如今天的弗罗林教堂和圣母教堂。
(老城广场)
1787年,末代特里尔主教克莱门斯(Clemens Wenzeslaus von Sachsen)搬进了新落成的主教宫(KurfürstlichesSchloss)。这栋白色建筑由长方形主楼和两栋半圆形羽状辅楼组成,辅楼包裹着美丽的前庭广场。在主教宫后身,与莱茵河之间建有宫殿花园,“父亲莱茵河,母亲摩泽尔河”雕塑就在那里。
(科布伦茨主教宫)
在宫殿不远处,这位主教主持修建了剧院,向全城百姓开放。他还命人修筑了科布伦茨第一条公共供水管道。这口名为“克莱门斯泉”的水井在1970年被迁移到剧院前的戴恩哈特广场(Deinhardplatz)。
(科布伦茨剧院前的“克莱门斯泉”)
克莱门斯主教虽富于改革精神,但1789年爆发法国大革命还是让他惊骇不已,特别是他的侄子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克莱门斯给流亡的法国贵族提供庇护,科布伦茨也成为法国保皇党的重镇。法国大革命军遂在1794年占领科布伦茨。主教被迫离开。
维也纳和会之后,科布伦茨划归普鲁士治下,并随着德意志帝国的建立,成为莱茵行省的首府。1888年,皇帝威廉一世去世。科布伦茨官方和民间都在讨论,希望给威廉一世建一座雕像,以纪念他统一德意志的丰功伟绩。同时,还有其他城市参与这场“竞选”。威廉二世最后拍板,雕像就建在科布伦茨的两河汇流处。
(莱茵河岸)
1897年,雕像落成。这座威廉一世骑马雕塑高37米、重63.5吨。在骏马前,还有一个罗马神话中带翅膀的女性天使形象,她手捧月桂花冠和皇冠。这一设计在当时的骑士雕像中很是罕见。于是,在德意志父亲河与母亲河的见证下,伟人降临,霸业达成,德意志雄心直达云霄。这里也成了举世闻名的“德意志之角(Deutsches Eck)”。
(威廉一世雕像)
可这座千年古城未能逃脱战火的厄运。1944年,英国皇家空军的轰炸机把科布伦茨变成火海和废墟,损毁程度达到87%。德意志之角虽逃过空袭,但威廉一世雕像却在1945年3月16日被美国军队的炮弹击中。帝国光荣与梦想的最后象征轰然坍塌。这是不是有意为之,至今没有答案。战后,法国占领军政府打算彻底拆除雕像底座,新建一座和平纪念碑,但因缺钱而不了了之。在东西德分裂的状态下,时任西德总统霍伊斯(Theodor Heuss)把雕像废墟视为“统一纪念馆”。
1987年,科布伦茨的私人出版家特森(Werner Theisen)为修复雕像四处奔走,并要把募得款项捐给州政府,结果被后者拒绝,但科布伦茨民众中的多数都希望重修雕像。两德统一后,重建的呼声愈发高涨,州政府终于改变主意,接受了修复款。1993年9月25日,重建后的雕像落成。遗憾的是,特森本人已经在当年5月过世。
(德意志之角)
与老城隔河相望的有一座180米高的山,名曰艾恩布赖特施坦(Ehrenbreitstein)。罗马人在山上同样修建了军事设施。巴本贝尔格主教买下了这份产业,继任主教在数百年的时间里把它扩建成城堡。今天,人们可以乘车沿山而上,也可以坐索道飞跃莱茵河,在城堡和老城之间穿梭。登上山顶,即可俯瞰科布伦茨。德意志之角宛如一艘巨轮,威廉一世雕像则是司令塔,指引着人们乘风破浪,快意前行。
(远眺德意志之角)
告别时,夕阳已洒在德意志之角。来到时,也曾有一丝懒散的情绪,见了才知道,世界远比你的想象深邃宽广。
所以继续上路吧,去发现历史罅隙里的故事,和这路上每一个崭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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