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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打工旅行之新西兰的奇葩工作

By 白明瀚 2015-07-30
马蜂窝旅行家专栏出品| 已有19624人阅读

在国内工作的时候,总能听到周围的人在抱怨,抱怨工作好苦好累,领导好难伺候,同事好难相处……满腹苦水。当听说我要抛弃一切到新西兰从头开始,几乎所有人的反应,首先是艳羡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然后,就是略替我担忧,到国外,能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从拿到签证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隐隐地为找工作发愁。可是为了说服家人成全我的出逃计划,我还是很阿Q的跟家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并且给家人画了好多未来如此美好的精神大饼。


拿着打工旅行签证,我没有像很多同伴那样,潇洒的去换宿、环岛,尽情享受间隔年,而是蜗居在奥克兰,过着颠沛流离、甚至捉襟见肘的日子,几乎都在寻找——寻找赖以安身立命的工作,也在一次次的否定和被否定中寻找着自己。今天蓦然发现,我来新西兰已经半年了。而前五个月在奥克兰所经历的各式奇葩工作,真是大开了我的眼界,也让我可以从众奇葩工作中大体得出三个结论:第一,华人老板最爱欺压华人员工。第二,奇葩哪里都有,无论是歪果仁、台湾人,还是华人。第三,所谓发达国家,就是保障所有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无论是观念上还是实际工作中。

(小心工作中的间隙)

奇葩之一:所谓门户


鉴于这个网站在新西兰本地名气太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暂且隐去它的名字。


事情要从来新西兰之前说起。来新西兰之前,了解当地信息的渠道很有限,关于新西兰的时事新闻,主要依赖两个渠道,一个就是这个门户,一个是新西兰本地最大的《新西兰先驱报》的网站。这个门户的信息,平心而论,在众多华文媒体中,最全面、及时,也最符合华人需求。鉴于我的专业,如果能到这样的地方工作,想想也是极好的。


然而机会真的出现了,故事情节却完全是另外一个剧本。


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激动的。面试的时候,我的心情更是无比激动的,有一种深刻的“他乡遇故知”之感,与面试官聊的甚是酣畅。结果也在我意料之中,于是我就有了在新西兰第一份专业相关的“工作”。


当第一天签完两周的实习合同时,老爸就无不担忧的问我,两周以后怎么办?我却毫不在意。


为了这个“难得”的工作,我几乎拼尽全力。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微信公众号内容运营,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选题,寻找素材。然而两周到期的最后一天,却依旧没有人提出下周我的工作安排。


“头儿,我已经把这周的都搞定了,下周要怎么搞?”


“都搞定了,太好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另一个只签了一周实习合同的小伙伴,外出采访,晚上7点多才会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迷茫之中,给我发短信:“我们下周怎么办?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要怎么做。”


于是,在周日,我们收到了内容一模一样地邮件,理由竟然是无法辩驳的“竞争激烈”。后来,我们各方打听,在我们之前、之后,来此地短期实习者,如过江之鲫。以及,半年过去了,那一则招聘广告,还是论坛的置顶帖。


后来朋友一语道破天机:又不是紧缺专业,华人老板,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费力气去给你担保工签?以及,新人都有强烈的表现欲,要把自己的才华尽情展示以求得到认可,这样反复换新人,创意总是最好的,又不用付很高工资,老板何乐而不为?


呵呵。还好我在最后一天机智的把我心爱的喝水杯拿回了家——省的我再浪费一趟往返那里的路费。

(忙碌的猕猴桃包装厂,中国市场上的猕猴桃很可能就是这里包装运出的)

奇葩之二:台湾人就一定靠谱?


小清新和文艺青年肆意泛滥的年代,“台湾”似乎早已超越了意识形态和历史纠葛的藩篱,因为萌萌哒的台湾腔和颇有异域风情的美食,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神奇的存在,被铺陈了太多的溢美之词。


在奥克兰失业了好久之后的某一天傍晚,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一家台湾人开的旅行社的面试通知。


面试的是公司老板娘,和她那只散发臭鞋味道的狗。老板娘一口台湾腔:“我们公司很正规的啦,我跟你讲啦,我们从来不会做under table的事情啦,但是呢,因为你没有我们这一行的工作经验了啦,所以啦,我每周只能给你30个小时的工资了啦,就酱。”


鉴于我已经失业好久,急需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所以暂且忍受了这样的不平等条约。而且老板娘一个劲地给我画各样的大饼——从担保工签到担保身份移民,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工作的第一周都还相安无事。虽然她的言语总是刻薄地可怕。而在天朝经历了更可怕地经理和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加上曾经的豆瓣控对台湾人尚存的一丝好感和幻想,我也就默默忍过。第一周唯一的槽点,就是无论短信还是微信,她永远只用三句半地、令人费解的英文,拒绝使用中文。


第二周,她突然对我说,“David啊,你可不可以考载客执照啊?如果不能考呢,我觉得你对我们公司也没有太大贡献了啦,那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注:新西兰的载客执照,需要持有新西兰驾照两年以上者,才有资格申请)”,“或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啦,你跟着团出去啦,但是要跟导游睡一间,吃饭自己掏钱。你如果不白目(台湾话,“白痴”的意思),我们再考虑一下你。”


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果断辞职不干。


这次她终于肯用中文回复我微信:好的,工资下周打给你。


隔了一周,工资一毛都没有见到。打电话去询问,劈头一句,“你想要工资,还想要什么?!你如果再说一句话,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气愤至极,怒冲到她办公室(其实就是她家),当着会计面与她对峙,居然告诉我,“我告诉过你的啦,第一周是试用,是没有钱的啦!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于是我们双方同时抓起电话报警。她说我非法入侵,我说她拖欠工资。同时接线的警察估计在一个屋子里,一时都要无语凝噎。接我电话的警察小哥说,你可以离开她家么?我可以给你劳工局电话,你去投诉她吧!


或许是会计听到了“劳工局”,一激灵,在我离开她家二十分钟后,火速把两周工资打我帐上,还发短信予以告知。


呵呵。


哦,忘了说,那一天是五月一号,劳动节。

(新西兰办公室的日常)

不是后记的后记:在歪果仁公司工作之后的一些感受


后来,我没有再混迹华人工作圈,而主动对歪果仁公司投怀送抱。虽然歪果仁公司里也有奇葩,在此暂且按下不表,但是要衷心地说,歪果仁公司,藐视一切华人公司,让你打心眼里愿意给它工作的理由,惊人的简单,也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对员工的尊重。


在我去过的国家中,无论是高福利的北欧,还是有大量外籍劳工的德国、法国,甚至在国人刻板印象中“偏僻落后”的东欧国家,以及切实工作过的新西兰,最大的共同之处,在于对人的尊重:“歧视”是最不能容忍的一种行为。在工作中更是如此:所有工作,只有专业分工和难易之分,而几乎没有高低尊卑之分。一个经营着众多连锁餐厅的经理,可以手把手教员工如何高效地把地板拖干净;出差在国外,漏接员工电话,打回来没人接,语音留言说了好几分钟,事无巨细。另外一个租车公司的经理,可以和员工一起洗车,每布置一项工作,都要笑眯眯的问:Are you happy? 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干的很好,很辛苦,快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在他们眼里,经理也是员工,只不过经理的工作是管理公司的日常运行,而员工负责的是具体工作,仅此而已。而在经历了体制内的工作之后,面对这样的经理,我简直受宠若惊。平静下来琢磨一下,这就是西方文化的精髓所在吧!


从文艺复兴以来,人的价值就成为西方社会最重要的命题。经过这么多世纪的发展,西方文化中,“人”的内涵和外延早已丰腴饱满,也早已融入了歪果仁们的血液和遗传基因里了。王家卫在《一代宗师》里说,武功的三重境界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寻找和认识自我的价值,是一切所谓发展的基础。而人这种社会性动物,认识自我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是需要得到他人和社会环境地认可与尊重。而被所谓“儒家”的三纲五常、高低贵贱日夜浸淫的堂堂华夏,在对“人”的认知上,还有太多路要走。

(感谢为本文提供图片的Eric和牙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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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瀚

江湖人称小白,瑞典乌普萨拉大学媒体与传播研究专业硕士,略不靠谱的伪文艺大龄男青年;做过记者,当过编辑,干过文秘。最擅长发呆码字设计旅行线路。扛得起折腾受不了束缚,喜欢热闹更热爱在路上轰轰烈烈的寂寥。兜兜转转的走过欧洲十八国,又即将晃悠到南半球去完成浪迹天涯的春秋大梦。 TA的窝 白明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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