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完的饭桌情人味
法国菜温柔的牛排简直就像是在吃情人的舌头,柔美,娇羞,情深意切,每一口都回味良久;而中华料理不管价位、大排档还是私家菜,不管你怎么随便,都能吃出高潮,童叟无欺。
【图片】尼泊尔咖啡馆
我以前不觉得中华料理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也是在国外逛了几年后,才发现自己投生在了米缸里。
记得某个作家说,所谓思乡,就是在异国吃了不可口的食物。我只是想负责地说,中华料理是一种穷奢极致的文化,世无敌手。
法国菜总想挤上来比比肩。我也吃过法国菜——在曾经沦为法殖民地的老挝万象。承蒙路上捡到的德国老头盛情,请我去一家隐蔽在小巷深处的法国餐馆。可怜,德国菜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于是德国老头就信心满满地说,我们去吃法国菜。
当时我很年轻,毫不手软,在主菜那栏里狠狠点了个跟蟹有关的东西。可上来的是什么?是一堆切得跟泥一样的东西拌了点蒜蓉,完全吃不出来这里有蟹生活过的痕迹,简直是枉担了虚名。
当然,我不是说法国菜一无是处。事实上,如今我关于老挝最美好的回忆就是法国牛排。八美元,酥软娇弱,入口即化。那一盘温柔的牛排简直就像是在吃情人的舌头,柔美,娇羞,情深意切,每一口都回味良久。
但要说法国菜就能够跟中华料理相媲美,我觉得那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中华料理的厉害处在于不管什么价位,不管大排档还是私家菜,不管你怎么随便,都能吃出高潮,童叟无欺。
【图片】加德满都的桃太郎餐馆
在这一点上,泰国菜、日本菜也有这样的美德——就是再难吃都有道德底线。我每次到泰国,都要做三件事,才能心宽体胖地相信自己真的到了泰国——吃碗冬荫功汤,做次泰式按摩,去711便利店消个费。
冬荫功汤就是泰国美食的象征,酸酸的,有点微辣,还有安达曼海湾清新的海风徐徐吹来。泰国和日本都有缩小意识,就是美食小小的,精致又好吃。不像中华料理,很大份,吃起来都得铺张浪费。
我每次去曼谷,都会住在同一家非常偏僻的旅馆,因为那条巷子口有家不知名的馆子,那个泰国阿姨做的鱼露蛋炒饭好吃得不行。我总是装得很淡定,其实心一直提着,因为那家馆子有三个阿姨,两个做得不好吃,只有一个不会说英文的阿姨的手艺是最好的。我像寻找情人一样默默地寻找她的身影。如果她不在,就在心里号啕大哭,茶饭不思。
泰国也是那种在美食上非常变态的国家,变态的意思是不管你怎么突然袭击,怎么在哪个角落里随便吃,都能吃得很靠谱。你简直无法在这个国家找到难吃的东西,他们甚至连汽车站、火车站里的东西,都做得情深意切,一点也没有要马虎凑合的意思。我去了泰国五次,从来没有吃到丧心病狂的食物。
日本菜,和泰国菜一样对自己要求很高。2005年,我第一次去尼泊尔加德满都,就在日本餐馆桃太郎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回忆,每当讲起桃太郎的烤肉串,就像讲起了当年生死相恋的情人。一回加德满都,都得去桃太郎吃上一串,才能稍解相思之苦。
在印度的话,我也是混得下去的,凭着菠菜奶酪和泥炉烤鸡这两道菜,纵横全印度都没有问题。
但是在中东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在饭桌上遇到了瓶颈。我朋友说,如果你不喜欢鹰嘴豆泥,在中东就会很辛苦。
诚如斯言。于是在中东半年,我过了半年寻找肯德基和麦当劳的日子。那半年,我和美国饭桌成了好朋友,它们并不好吃,也没有食难下咽的委屈。它们就是熟悉的味道,可以裹腹。更妙的是,不管汇率如何飘忽,你会惊喜地发现,任何一个国家的肯德基和麦当劳,你都吃得起。
其实,说白了,在异国的我还是多少有点思乡之情。食物是缓解的一个通道,所以我才如此挑剔,有死去活来地爱上一种食物,抑或失望而归。与之比较的前提,都是自己国家的食物。
所以究其根本,我还是在怀念,不管走多远,都会回过头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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