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塔不眠夜
在马耳他的第三天,我们遇上了一年一度的瓦莱塔不眠夜。
(瓦莱塔不眠夜的路牌)
说是不眠,其实也不过只持续至凌晨一两点钟,但对于这座夜里早早休憩的小城来说,这已然是每年最热闹的一夜:大街小巷里挂满了灯带;广场上搭建起演出舞台,有歌手与乐队轮番上台演出;餐厅与酒吧延长营业时间,并将桌椅与食物搬至室外;教堂与博物馆则可免费进入参观,直至深夜。
(不眠夜前的大街小巷)
我们回到瓦莱塔时正是下午六点,不眠夜虽从七点开始,但整个城区的人们却早已跃跃欲试。街巷里,人渐渐多起来,我们穿过熙攘人潮,终于在圣彼得教堂门口的露天餐厅里找到了座位,而合唱团的孩子们正站在教堂的台阶上排练,清澈的歌声穿过整个广场。待合唱演出正式开始时,教堂附近早已围满了人,有灯光从高处打下来,笼着一方天地,而孩子们在灯光下唱着欢快的歌曲,纯真的气氛影响了四周,尽管语言不通,围观的人们仍纷纷跟着简单轻快的旋律哼唱起来。黑夜湍湍如流水,小城的灯火却似落入流水中的星光,伴着歌声,有种温暖的力量。
在此之前,我们从不知晓有这样一个节日。当天下午之所以会那么早便回程,也不过是因为在丁力悬崖错搭了相反方向的公车,令原本想去蓝洞的计划泡了汤。在马耳他,要搭上一班准点的公车实为不易,即使等到了合适的班次,也有可能因为司机认为满客或仅仅是心情不佳而飞站,因此在马耳他旅行,着实得保持十足的耐心。
(丁力悬崖的超简易公交站)
我们曾在老城姆迪娜因为一时大意而错过一班一小时一趟的公车,追着它大喊也无济于事;我们也曾在通往蓝洞入口的海边公交站牌下,迎着日光苦等一小时,眼睁睁地看着公车司机开着空车调个头便疾驰而去;我们还曾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公车却被司机摆手告知Fullsorry,只得灰溜溜地下车继续等候。
尽管出发前我们便对马耳他的公交略有耳闻,可实际经历与道听途说毕竟是两回事。起初,这种公共交通的不靠谱着实将我们折腾得够呛,每天安排的满当行程轻而易举便被打乱,有时披着晨光出发,晃晃悠悠几个小时才只去了一个地方,而有些目的地尚未启程便已是夕阳西下,最后只得作罢。可而后,我们却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抛开了在国内曾有的匆忙生活,慢慢融入到马耳他闲适慵懒的日光里。
起初决定去马耳他,是因为那段著名的马耳他大围攻。1530年,医院骑士团自罗德岛失守后,经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的允诺,移居至马耳他,并将其作为据点,而这个北纬35.53度,东经14.31度的地中海岛国,由于其重要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1565年,奥斯曼帝国为夺取马耳他派军队前往,在马耳他主岛与骑士团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惨烈战争,最终被击败打道回府。
这场围攻的胜利对于整个欧洲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彼时奥斯曼势头正盛,向西扩张的步伐令整个基督教地区人心惶惶,而马耳他的顽强抵抗使得基督教海岸躲过了一场巨大浩劫。
(夕阳下的三角堡)
到达马耳他那天是一个正午。昔日的围攻中心瓦莱塔三角堡,如今早已不如书中所说是一座孤零零的堡垒。日光耀眼,我们拎着行李走下公交时,三角堡伫立在海的另一头,犹如一个饱经风霜却仍美好安静的少年,而马萨姆谢特港湾碧蓝纯粹,日光如细碎金箔洒满海面,各式各样的私家船只停靠其间,惬意地好似这里从未有过战争。
我们在这里待了四天三夜,逛遍了瓦莱塔的大小街巷,每一晚的夕阳时分,几乎都能看到落日余晖。人们并排而居,住所最多不过三层楼,可门窗与名牌色彩缤纷、各式各样,有时走在街上,能遇上刚洗完头发的小姑娘,趴在二楼的白色阳台上,羞涩地同我们打招呼。
(趴在二楼阳台上跟我们打招呼的小姑娘)
出发之前,我以为这座地中海小国会充满历史的沧桑感,人们经历了不少战争的侵袭,从中世纪奥斯曼的入侵到二战时期德军投下的一颗颗炸弹,无不令这座国土面积仅316平方公里的国家千疮百孔,可等真正到达时,才发现,能扛过如此多打击的国家,民众的精神力量大概早已强大得无以复加,他们能熬过一次次艰苦与绝望,便也能在熬过之后将生活过得美如诗歌。
就像白日里坐在海边晒着太阳看报纸的生活,也像夕阳下乘着轮渡从瓦莱塔回家的生活,更像是不眠夜里坐在教堂前听孩子们唱童谣的生活。
大概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体会到,生活不在别处,就在这里啊。
(晨光照耀下的马萨姆谢特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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