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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温柔的脸庞 一个温暖的山洞

By 刘冉冉 2018-05-07
马蜂窝旅行家专栏出品| 已有6974人阅读

“Happiness is your nature. It is not wrong to desire it. What iswrong is seeking it outside when it is inside.”

—— Ramana Maharshi

“快乐本是你的天性。想要快乐并没错,错的是向外去寻它,因为它就在你心里。”

——拉玛那·马哈希




在北部鹿野学苑相识的朋友Geetu龛中有一张微笑着的瘦弱老人的照片,我并不知他是谁,只是觉得这张脸好温柔,有什么东西让人着迷,看了许久。Geetu笑说这是拉玛那·马哈希(Ramana Maharshi),印度20世纪最伟大的震悟者之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尊者是我最喜欢的毛姆作品《刀锋》中上师的原型。Geetu送给我一本尊者的书,并告诉我这位老师已经离开了身体,但是他在印度南部阿鲁那佳拉圣山(Arunachala)脚下的修行院值得一去。“老师的能量还在,而且那里有许多认真修行的人长期住在附近,你会学到很多的。”自那之后发心愿有机缘可以拜访这位大师的修行院。很巧在离开亨比的彩虹聚会和到斯里兰卡内观之前有两三天的时间,就从班加罗尔专门跑去蒂鲁文纳默莱拜谒。巧的是把拉玛那·马哈希介绍给我的Geetu刚好也在。

拉玛那·马哈希震悟的过程很奇特。他生于传统的印度教婆罗门家庭,11岁被送去和叔父一起生活,接受英文教育,以便将来在政府中谋职。16岁的一天,一向健康的他突然有一种自己要死了的强烈感觉,是“一阵强烈的兴奋”或“热”的感觉,像是被一股“电流”或“能量”所击倒。马哈希没有求助,不动声色,而是开始去探究究竟是什么在死。他认为是身体在死,但这种“电流”或“能量”依然活着,并确认这种“电流”或“能量”才是他的真我,后来他将这归为ishvara[i](神、更高的自我、湿婆、永生不死的精神等[ii])他很少在这一临死的经历上花笔墨,一次罕见的评论中他写道,“我探究是谁在观察这一切。我看见观察的人消失了,只剩下‘它’(ishvara),而‘它’永远存在。再没有思想说‘我看见了’;更没有思想说‘我没看见’。”[iii]

对世俗追求无任何兴趣的拉玛那·马哈希于六周后离家,独自前往阿鲁那佳拉圣山,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起初他几乎脱离了相对世界的一切活动,由于学生陆续前来请教,他才以少量的食物维持身体。他的教导强调各种法门内在的统一,像是佛陀教授的八万四千法门一样,无论是持咒、瑜伽还是禅定,意皆在平息纷扰,探寻自性。他常在打坐中以自身的能量启迪学生的自性,在这样的能量场中,许多在修行院中的动物也得到震悟,现在修行院中还有“开悟之牛”“开悟之猴”的棺椁。



马哈希到达阿鲁那佳拉圣山的17年后,其母亲也前来追随,并加入了sannyasin(遁世道,即云游的禁欲者),在尊者的指点下修行。母亲去世后安葬在圣山脚下,尊者也搬下来住在墓地旁边,拉玛那修行院就在此基础上一点点建立起来。即使在修行院名声在外的今天,也是不大的地方,向所有人开放。安静又不压抑,国际化但又不商业,是难得的修行好道场。来的人都很自觉安静,打坐、听讲、看书,中间休息也是安静地坐在走廊上。即使没有特别的活动,一进门好像整个存在都更清静一些了。除了建在尊者及其母亲的棺椁周围的共修大堂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安静的冥想室,图书馆,食堂和宿舍。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在共修大堂旁的一间小屋子里会播放尊者教导的录音,各国的共修坐在地上听讲,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大堂中每天都有固定的仪轨和唱诵。像很多强调在“科学理性”教育中成长的人一样,我曾经抵触仪式,觉得它好像是迷信的表现,但现在我把它当作一种平静心念的方式,臣服供奉是我们生活中少有的态度,却是脱离虚妄自我的良药。许多共修的方法如唱诵产生的能量亦能助益修行。日落的时候有供奉拉玛那尊者的仪式,许多人会在唱诵声中围着尊者的棺椁转圈,这是表示尊敬的一种方式,也借此亲近尊者的能量开发自性。我带着对老师的尊崇跟着人群走,保持敞开,忽然觉得周围每个人都好美。




蒂鲁文纳默莱这座阿鲁那佳拉圣山脚下的小城,因圣山及尊者吸引许多印度和西方的求道者,也有许多上师和瑜伽士在这里开课。除冬季外的所有季节,这里平均温度都在40度以上。所以12月至2月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小城人潮汹涌,各种课程,工作坊,布道不断,人人都期望能分得一份开悟。当然鱼龙混杂,许多人将修行当作可以炫耀的工具,坊间流传一个美国人创作的小曲,讽刺人们精神物质主义的倾向:“我的上师比你的上师好,我的上师比你的上师好,我的小我比你的小我小,我的小我比你的小我小,嗷嗷嗷……”



在印度教中,阿鲁那佳拉圣山象征着湿婆火一样的神力,有着只可转山不可登顶的传统。多数人的路线是外围水泥铺的路线,尤其在满月当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月光下整夜转山。而印度在灵性与市井之间界限的模糊也在这晚表现得淋漓尽致。人们携家带口、身着盛装,像是去参加婚礼一样,艳丽的纱丽、金灿灿的手环和男人长衫上的丝料在月光下盈盈泛着光。这马路上的小商贩兜售着豆蔻奶茶,汽水,各种油炸的碳水化合物,或假或真的金刚菩提子念珠和沉香木,以及各个门派宗教领袖和上师的照片。当然,还有中国制造的塑料玩具、会发光的神龛和其他色彩斑斓的物件们。整条道路像是一个硕大热闹的十元超市、游乐场、宗教场所和婚宴现场的结合。一整夜,人们调侃着议价,孩子兴奋地喊叫。



Geetu和我走了内线,那是紧贴着山脚的一条树林里的土路。当地政府担心森林火险,理论上禁止人们走这条路,但总有人如我们更偏爱在树丛中摸索出一条安静的道路。习惯是天亮前即出发,这样在北纬12度的太阳升到中天时已经可以走到山洞。内线经过两个山洞:第一个山洞Skandashram Cave是马哈希尊者的母亲前来追随他之后一起生活的地方。第二个山洞Virupaksha Cave 是尊者生活了17年的地方,整个山洞像是桑拿屋,又湿又热,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里面打坐,很是安静,每个人的呼吸都能感知得到,能量具足。一直对能量场将信将疑,但在这第一个山洞中,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习练受到了支持,像是被人从背后拥抱,轻哼着小调抚摸着那个无时无刻不被焦虑折磨的小我一样。不停创造故事的声音静了,整个心柔软顺服下来。那些不停思考的问题也一下子清晰起来。修行和世俗之事的界限,也只在我们的脑子中,最大的修行是在万物中看到佛性。打坐完赤脚蹦跳着下山回寺院,不担心会摔,看见伺机袭击的猴子也没有怕。知道此刻内心平衡,不会有差。



(图片来源:拉玛那修行院网站 ***)


[i] David godman (7 May2008),Bhagavan's death experience,The Mountain Path, 1981, pp. 67–69

[ii] ***

[iii] An Introduction to SriRamana's Life and Teachings. David Godman talks to John 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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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冉冉

农民,按摩师,学术派。寄身苍洱间,比行于天地,受气于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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