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存在的丈夫
单呗儿女人,到一个与她肤色、五官截然不同的地方旅行,总是会得到各种额外的关注。甭管你是五大三粗还是清秀可人,跑到另一个地区,对那里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吸引力。尤其是在那些民风豪放的国家,当地人会动不动就跑上来问你,你结婚了吗?
我属于典型的见人下菜碟,对女人或者看着老实的男人,会诚实地说没有。但对那些眼皮子底下都藏着歪心思的男同志,则会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无名指(有时忘带假婚戒就会不断地在心里骂自己是个傻货)说,我是已婚妇女。
根据剧情要求,这位不存在的丈夫可以是各种肤色各种人种,可以是三寸丁也可是两米五,可以是艺术家也可以是金融系统,可以活着,有时也会死掉(无数次以寡妇带着孩子的身份获取流氓们的同情)。
在土库曼斯坦时,从位于沙漠深处的地狱之门出来,让之前在牧民家找的摩托小哥给我放到五公里外的主路上,等到天已擦黑,却依然没有过路的长途车经过,土库曼斯坦地广人稀,无奈只得举手搭车,一辆锃新的物流大卡车好心停下,是土耳其那种驾驶舱里带小床的那种,看着司机,心里裁定他是好人,只不过待会一定会看我是个单身女人试上一试。
果然,没开出去个几公里,他就问我,你结婚了么?我扬手给他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用俄语说了嘴:“Moy Moosh(姐可是有丈夫的人)”。我对他说,我的丈夫在阿富汗的UN工作,我们的女儿在北京,由我妈妈暂时照顾(编得多好!我还有个B计划给会俄语的,就是我的亡夫生前愿望之一就是来土库曼斯坦看地狱之门,我这次来就是带着亡夫的戒指帮他圆梦的)。
许是因为驾驶席和副驾离得过远,许是这土库曼人对我这么一号子长得跟他们土库曼女人差不离又明显穿得不像个女人的女人不感兴趣,一路都可算安全。
在天彻底黑下来后,他指着自己的胸又指了指我的,我用中文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没胸,那又怎地。”
最后这位叫穆罕默德的司机把车停在了Ashgabat市郊外的第一盏路灯下 ,我临下车前,他指着自己的脸,做亲嘴的动作,我边摇头边说,“Niet Niet,Moy Moosh(不行,我可是有老公的人,哼)”
在阿富汗这种国家,更是要时时刻刻把不存在的老公挂在嘴上,“我们”也成了虚拟的医生与护士组合的夫妇。有次在大街上被人拦住,拦我的人看着严肃且愤怒,他问我,你结婚了么? 我点头,然后举着无名指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Mota‘ahhel,Shohar doctor,Mae Nurse(我有丈夫,他是医生,我是护士)”
他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就笑了,点点头,满意地走了。不是辩解,只是我没有刘胡兰的气节,于我这种小人儿来说,为生命安全撒得谎高于一切,即使骗到的全是相信自己的人,也没有办法。有的谎言是害人,有得谎言是救命。
至于那些在旅途中假扮过我丈夫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在格鲁吉亚时,我曾和澳洲室友Elisha及另外一个叫Ben的小伙一起到阿布哈兹旅行,路过一帮站在豪车边的当地人时,就停下聊了几句,很谈得来索性答应跟着他们去喝茶。
我们三人上了其中一辆保时捷,被他们运到了海边的一个装修的十分非洲的饭馆。阿布哈兹人虽说很讨厌被认为格鲁吉亚人,可他们同样十分热情好客,我们吃着烤肉、Cheese、色拉;喝着阿布哈兹红酒、威士忌和俄罗斯伏特加,微醺之际只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这里的人和格鲁吉亚、亚美尼亚人有着极其相似的民族性,女人只要结婚了,基本而言对其他男性就是空气了。出于安全考虑,Ben成了我的丈夫,El则是Ben的妹妹,我的小姑子。结果“丈夫”这词一出口,之前围在我身边黄金版钻石王老五们全特么都不搭理我了。从众星捧月到门可罗雀,变化就在那词出口的一瞬间!
不过只是傻有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的菜,一技傍身的有才货才能轻易把我击倒,当然在这个的基础上再加上傻有钱那就是个大馅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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