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星人的冬季南下恐惧症
我是一条很怕冷的废柴,可能是因为身上严重缺乏那种叫做脂肪的御寒利器,每当第一阵秋风扫过来的时候,我身上仅有的那点小温暖往往掉得比落叶还快,细瘦的天线腿在风中颤颤巍巍地呼唤着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秋裤。到冬天就更不用说了,尽管我可能看上去显不出华北老农一般的臃肿来,但那只是因为我体积的基数小,用正常的外观减去渺小的体积基数,得出来的就是我身上和“纯爷们儿”一词严重不符的厚重的衣裤。
【图片】冬季的台湾花东公路盐寮,一点也不暖和!
按说,像我这么怕冷的人,冬天应该会比较喜欢去暖和点儿的南方旅行。事实上,大多数被囚禁在帝都冬季霾狱中的“难友”们也都热切地企盼着能借出差、开会之机,到南方去春情荡漾一下。然而,作为一个本来挺喜欢出行的人,我却十分恐惧冬天飞往南方。原因很简单:受“怕冷星”磁场的左右,我的龟毛潜质会在临行前全面爆发,不知道带什么衣服合适,也对途中穿衣脱衣再穿衣再脱衣的多层次加减法运算深感抓狂。
春夏和初秋往南飞,我一般都是出门去机场之前提前半小时收拾行李就足够了,就算有点温差,也无非就是外套换衬衫或者长恤改T恤的事儿,一点也不闹心。冬天就不一样了。我会在网上查到了我的飞行目的地的天气,温度自然是远远高于北京。但温度所显示出来的只是没有衣服裤子的裸数而已,并不能告诉我只穿T恤加外套就够了,还是需要长恤或者薄毛衣,因为作为一个怕冷的人,我深知冬季的南方温度有时候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专门欺骗我们这种想要南下投奔温暖的人——风力和湿度可以把看似喜大普奔的摄氏15度变得比帝都的零下还要刺骨还要残酷。
按照以往在同一时节去同一目的地的经验来推算带什么衣服的做法对我这样龟毛的人来说也不管用,因为连古希腊的赫拉克利特大爷都知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最终,我会采取在网上搜索更详细的天气预报+当地基友汇报着装情况+脑补当地存在感的综合研判方案,花费整整一个晚上的来回纠结,做好各种细微体感变化的预案,才能把要带去的衣服准备好。当然,行李里肯定还得有个空空的大袋子,用在装到达目的地之前及时从身上脱下来的各种羽绒服、厚毛衣、厚秋裤。
上一个句子中的“及时”二字写下来简单,实施起来却是最极度抓狂的。从家里出发去机场的路上,身上肯定还得按照帝都模式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洗手间去换衣服。还不能完全换成预设中的南方行头,因为飞行过程中机舱里的体感温度有很多不明觉厉的因素。
作为一个死硬的秋裤党,我一般都会带上厚、中、薄三种不同战斗力的秋裤,上飞机前,为稳妥起见,先是要把厚秋裤换成中秋裤。飞机快要降落之前,我会从头顶行李舱里假装很淡定地取出一个看上去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G-star Raw或者Diesel之类的袋子走进洗手间,其实里面装的是一条十分猥琐的薄秋裤,我需要在逼仄的飞机洗手间里完成把中秋裤换成薄秋裤、把高领厚恤衫换成薄恤衫的高难度动作。最后,当我飞抵目的地,在走出机场之前,我会先到出口处感受一下温度、湿度和风力的综合指数是否能够换算出两条无需秋裤就可以在裤子里顶天立地的天线腿,如果可以,我就会在正式走出机场之前找个洗手间再脱一次。
返回帝都的时候,上一段的情形毫无例外将会逆向重演一次,行李中那些针对不同的天气预案而准备的南方衣物,毫无例外地会有一半以上没有派上用场。这就是一个“怕冷星人”抵死龟毛的冬季南下恐惧症典型的发病症状。我想来想去,觉得病根并不在母星“怕冷星”的磁场干扰,而在于飞机这种邪恶的现代交通工具,居然能够如此不由分说地在几小时内把你带到一个反季节的地方,这完全是逆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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