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滇之旅十一 —— 开远

11 月 2 日
清早就被窗外的鹅、鸭叫声给吵醒了，也许这就是县城的特点，从农村中脱胎出来，还带有农村的烙印。
昨晚的牛肉火锅让我念念不忘，早餐再去那家吃的大片牛肉粉。
原来打算在砚山玩一下，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什么好玩的。我问从网上查到的“浴仙湖”景区情况，被告之已经干涸无水了。只好作罢，继续赶往开远。
砚山至开远，9：00到13：00的4个小时车程中，有三件事印象深刻。一是路上常见水牛拉车，很古老有趣，可惜班车人多拥挤，也不方便老是开窗子，没有拍到可以一观的片子。二是在路边看到大片的辣椒地，上面挂满了黄色的辣椒，这儿有一个稼依辣椒城，那种满世界都是辣椒的场面，也只有去年在新疆才见过。第三是途中司机指着远处一片地方告诉我：“那就是已经干了的浴仙湖”。“浴仙湖”？我望着闪过车窗的景区招牌，望着烈日下蒸腾着暑气的那一大片灰色土地，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还是目瞪口呆。神仙沐浴的地方？难道神仙喜欢无水暴晒的日光浴？
开远城不大，但是我们从砚山过来进一个汽车站，如果要去象山、蒙自就要去另一个南客运站。天气也像汽车站一样变化，进开远时烈日当空，到了汽车站暴雨倾盆，等我们喘了口气，要去南客运站时，天又放晴了。只是这种晴更热更闷，我们又希望天上密布的乌云能再落下来。
开远是滇东南地区的物资集散地和中心城市，也是通往东南亚的陆上交通要冲。开远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现有的水泥、化肥、制糖、造纸、酿酒、食品等工业都初具规模。经济是发展了，但开远旧有的“七泉八景”等景点却因生态破坏、岁月侵蚀而多已湮灭。打听到去蒙自的汽车每15分钟就发一班，路也不太远，我们决定抽空去游一下已做好攻略的“南洞”风景区。
在客运南站路边有二路公交车去南洞，因为南洞较远，一般也少有游人，据说下午4点多就没有车子进去了，这就要求我们玩的时候还要抓紧。上车时闷热得让人难受，但车子出城后，进到热带植物园的范围，一下子就凉爽了。嘿嘿！要不要大种树木，大搞绿化，减少工业化和水泥化的污染，一个城市是否宜于人居，不要宣传也不要喊口号，问问自己的皮肤感觉就知道了。
南洞风景区距市区有10公里，景区门票上介绍说：开远古称“阿迷洲”，阿迷有八景，南洞位居阿迷八景之首，有“龙游南洞”之美誉。据阿迷洲志记载，明朝状元杨升奄曾游于此地，并题有“南洞”二字，南洞由此而得名。1574年，云南巡抚邹应龙路过此地，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留下了“宇宙谁开此奥区，逶迤万里亘天隅。伏流飞泻龙搏雾，危石含牙虎负隅。未有五丁挥斧凿，自然一窍透虚无。分明造物通灵异，信是迷人也破愚”的诗篇。
确实，南洞景区融山、水、洞于一体，集雄、险、奇、秀于一身。三面环山，一面临坝，山势起伏，雄险壮观。景区有50多个景点，由大小不一的8个溶洞参差错落组成。以东侧悬崖中的通灵洞为大，洞内暗河，潜伏数里，于洞前涌出，汇之深潭，又顺流而下成为南洞河。南洞河水是开远市居民饮用及灌溉农田的主要水源。
我们买的套票包含了乘船游南洞。找到岩洞中的游船码头，那位负责撑游船的小伙子正在打瞌睡。看其酣睡模样，脑子里不知怎么会出现“孤舟蓑笠翁，独钧寒江雪”的诗句。此洞与一般的喀斯特地貌形成的水溶洞无异，各种石钟乳，石笋发育良好，千姿百态，荡舟其间，静静的划水声伴着灯光映出的奇景幻影，真如到了瑶池仙境。小伙子突然问我们外面是不是在下雨，我说，进洞时没有下。并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听声音。我好生奇怪，在深深的洞里，怎么能听到外面的雨声？他停止划船，要我听，我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出洞时，果然见洞外白茫茫一片，正在下暴雨。啊呀，不得了！以前只知道溶洞暗河中的鱼会因环境的改变而进化成盲鱼，没想到长期在岩洞中工作的人，也会把耳朵训练得那么灵敏，竟能知道洞外的刮风下雨，
雨后的南洞空气格外新鲜，巨石嶙峋的山崖，因下雨而变得奔腾急湍的龙潭，古树参天，石桥水坝连绵。我们欣赏了洞口崖壁上刻的“南洞”二字，又在不远处一尊镀金的佛像前流连。这是一尊弥勒佛像，景区尊其为灵佛，佛像前的宣传牌说：“灵佛会说话和笑。灵佛肚脐眼，脚板心，手掌下有放币口。当你将全家平安、健康幸福、财运财气放入幸运口时，灵佛会说话和笑祝您：全家平安，万事如意，健康幸福，招财进宝。愿您佛光高照，心想事成，一切顺利，幸福而归。2007年夏季连降暴雨，造成山体滑坡。灵佛自动离位，并选择安全位置，毫发未损。（有滑坡前后的照片对比为证）正是 —— 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们自认为是心地善良的人，云游天下，到了佛像前总会捐点功德钱。这次景区讲得如此清楚明白，怎不叫人五体投地。我们又在佛像前的许愿泉投下硬币，祈盼平安顺利。行程安排得也太巧了，我们进洞游，天就下大雨，出洞稍等了一会，天又放晴了，什么也没有耽误，岂非上苍有眷顾之意？

开远市南洞风景区

开远市南洞风景区

开远市南洞风景区

开远市南洞风景区

关于南洞泉水还有一个传说。相传古代曾有一头犀牛被附近的村民追赶入洞中，于是，洞内就流出了泉水，人们为了不让犀牛跑掉，用石头将洞口堵死，村里却突然四处冒水，挖开洞口后，水也就停止了。人们为什么要堵住洞口？犀牛后来怎么样？没有下文。也许怕没有载体难传说久远，也许认为游客缺乏想象力。景区在水潭里塑了连公带母加小崽子一家犀牛。嘿嘿，我真佩服景区面面俱到的创造力。
我们走近一个崖壁上刻有“正阳源流”的“洞天仙境”，想仔细观赏一下。因为山体垮塌落石的原因，景区划了警戒线，不准游客靠近山洞。洞口塑有很多神像，平常应该香火很旺的。就从洞口前这个铺了方砖的大坪来说，聚集千儿八百的善男信女顶礼膜拜毫无问题。
景区设有餐厅等服务设施，还设有诸如弯弓射箭之类的游艺场所。因为游客少，暂时都被冷落荒废了。窃以为，既然以自然风景为主，景区有吃喝拉撒的基本硬件就可以了。加上一些杂七乱八的娱乐设施，也许可以吸引一些游客来玩，取得一些附加的经济利益。但同时也就削弱了自然风景的魅力。在茶馆里看戏是可以喝茶吃瓜子的，到高雅的音乐厅，则最好正襟危坐，保持安静。现在国内一些高星级的国家公园，把居民和饭店迁出来，也许就是这个道理。由此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国内的大学越来越大，专业越设越多。本大学的拿手好戏是什么？要培养什么样的栋梁之材？恐怕方向越来越迷失。唉，不说了。
我们提前在16：00前出了南洞景区，坐公交车回到市内。坐车到蒙自途经个旧的路口，大排楼上“世界锡都 .个旧欢迎您”的大横幅，让我充满了期待。汽车到达蒙自的时候，已是傍晚。住在汽车站旁的“鸿一宾馆”。这个宾馆由一个湖南人经营，我们向这位老乡打听在蒙自吃和玩的问题。
这位老乡说，红河州政府以前在个旧，现在已迁往蒙自。现在蒙自分新、老两个城区，我们现在就在新城区。我们刚才坐车进来看见了，新城高楼大厦，街道宽阔，干净整洁，的确不错。但是对我来讲，以前知道的老城诸多“第一”令人神往，于是详细向他打听怎样去老城区。这位老乡还讲到蒙自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现在就有三支师级部队在此驻守。这儿距离越南很近，如果想去越南逛一逛，花个几百元就可以找人带去越南一游。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患得患失一番，决定放弃。
说到吃，首推过桥米线。到云南大家都知道要吃过桥米线，而过桥米线的发源地却在蒙自。老乡向我们推荐了一家位于银河路上的“桥香园”连锁店。据说这是堪称祖宗级的过桥米线店了。我们欣然接受了他的推荐。虽然路较远，但新城区的大街大道很容易找，哪儿直走，哪个广场拐弯，问一下就清楚了。事实上这家汪氏兄弟“桥香园”很有名，我们在路上问了几位当地人，他们都很快指给了我们。
米线在云南，就相当于米粉在广西一样普遍和受欢迎。以我看来，所谓米线，其实就是细白，有韧性的米粉。前面冠以“过桥”，据说来自一个古代某贤妻每天过桥给后来科举高中的丈夫送米线吃的故事。我倒是觉得，过桥米线吃法特殊，它的特点就是利用鸡汤浮油能保温，把米线从另外一个碗中挑进盛有高温鸡汤的碗里，让极其鲜美的鸡汤把米线烫热了吃。从一个碗挑入另一个碗的过程，就像过桥。至于附会的故事，因为与“金榜题名”有关，自然店家、食客都乐意。
“桥香园”店堂很大，整洁干净，也许我们来晚了，食客已经很少。店门口吧台上两只站在瓷瓶上打瞌睡的大公鸡貌似打更值班，不知有何喜庆意义？我们点了“山药竹荪”“羊咬鱼”两份套餐，分别是28元和20元。米线大盘大碗地端上来，第一印象就是很喜气。洁白爽滑的米线；不冒一丝热汽但滚烫的鸡汤；切成薄片的鸡脯、豆皮等辅料；青翠或嫩黄的小菜。一样一样徐徐添来，大碗中红、白、黄、绿交相辉映。滋味鲜美，稀溜出声。哈哈哈，大快朵颐，大快朵颐！
食罢出门，天上下起了小雨。也许州政府迁来不久，新城区各行业，各部门尚未完全到位，空旷的大街行人稀少，灯光稀疏，安安静静，正好让我们一路散步，看看蒙自街景。走到与银河路交汇的大广场，中国民生银行和“爱存不存”的霓虹灯闪耀在夜空中，广场中心一匹腾空的飞马，牵引了无数的彩旗，绕广场飞驶而过的汽车，留下一路灯光。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崭新的城区，让我越发惦记蒙自老城区，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是“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还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