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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图】(168)——【随风潜入锦官城】(成都)
- 出发时间/2016-05-12
- 出行天数/7 天
- 人物/一个人
- 人均费用/3000RMB
成都小览
写了差不多一百多万字的游记,直到最近准备写稻城时,突然发觉,我竟然忘记了天府之国的首府—成都,这实在是一桩了不得的罪过,必须立刻承认错误,并且深刻检讨。遥记当年,第一次来四川时,恰逢大风无雨的天气,坐着四川航空的飞机在成都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最后才在呼啸凛冽的阵风中抖抖索索落到地面上,而我与成都这座城市的缘分,就是在这场大风中开始的。
其实翻翻前面的游记,发现其实也写过一些大成都范围内的地点,比如都江堰和青城山等,不过要是借用古人对于成都的传统理解,那么锦官城实际覆盖的范围就要狭义许多。这就像你非得跟祖祖辈辈生活在四九城的老北京探讨门头沟是不是也属于北京城一样无聊,人们心理上对于地域的认知,往往跟行政区划差异很大。
成都,又被称作蓉城、芙蓉城、锦城、锦官城,仅仅从这些别称来看,成都本就应该是一座花团锦簇的美丽城市。从地图上看,成都位于四川盆地西部,成都平原的腹地,如果仅从成都本身着眼,可能很难理解此地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含义,可如果像我一样坐上从甘孜稻城到成都的飞机,区区一个小时的时间,从荒凉辽阔、植被稀疏的冰冷高原,跨越无数高耸入云的高山和浩瀚无边的云海,再看舷窗外面,似乎换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蜿蜒的大河奔流不休,绿色的田野一望无际。这种显明的对比,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难免会发出感慨,哇喔,原来这就是天府之国!
早在公元前五世纪,成都就已筑城。西汉时,成为当时中国六大都市之一,而到了东汉末年,这里更成为蜀汉王朝的首都。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在民间被演绎最多的历史时代,那么除了如今已经烂大街的某四阿哥之外,激情澎湃充满阳刚之气的三国时期也是必然会入选的,这当然要拜那部《三国演义》所赐,由于书中奉刘备为汉室正朔,笔墨自然也就偏向于蜀国,而成都自然也就成了后人凭吊三国故史的最佳场所。
作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的世界美食之都,成都绝对当之无愧。来到这里,即使哪里都不去,只是独自默默吃上几日,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抄手、担担面、钟水饺、凉粉、三大炮、兔头、生煎、棒棒鸡、棺材板、冰粉、赖汤圆、珍珠圆子、灯影牛肉、糖油果子,要是给我一个口水兜,我可以专门写成都小吃写整整一晚上,不过就在十分钟以前,我刚刚立志要减肥十公斤,所以我决定咬牙不再去看成都的小吃,改去吃一顿正宗的四川火锅压压惊!
武侯祠
刘备于公元223年病故于白帝城,灵柩运回成都,葬于惠陵。按照汉制,有陵即有庙,故汉昭烈庙也就随之建成。再到南北朝时期,祭祀诸葛亮的武侯祠出现,与惠陵和汉昭烈庙合并一处,形成了罕见的“君臣合庙”。时至今日,凡是来武侯祠参观祭拜的人中,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那位史上最传奇的丞相而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知道此处还是汉昭烈帝的陵寝所在地。如果孔明的大老板刘玄德先生泉下有知,面对这种民间自发产生的“臣贵君轻”的局面,不知会作何感想?
诸葛亮为蜀汉丞相,在世时曾被封为“武乡侯”,死后又被蜀汉后主刘禅追谥为“忠武侯”,因此历史上尊称其祠庙为“武侯祠”。从诸葛亮死后的谥号就可以窥见中国古代礼制的严苛程度,一位生前被主君称作“亚父”的权臣,只因是外姓臣子,生前身后至多也只能封侯而已。至于更高级别的公爵和王,除了在礼崩乐坏的年代变得人手一个不怎么值钱外,在其他正常时期都是极其稀罕的尊号。所以“拜相封侯”也就成了历朝历代平民学子毕生的最高梦想与追求,至于封王,这种等同于谋逆的思想,还是尽早断了吧,历史上被封王的外姓人好像大多没有好下场。
进入武侯祠的二门,长廊壁上镶嵌着《满江红》和《前后出师表》石刻,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据说皆是岳飞的手书,极其珍贵。
除了供奉诸葛亮、刘备、关羽和张飞这几位大咖之外,在武侯祠的两侧回廊还随奉着许多蜀国的文臣武将,由于从小玩着光荣公司的三国志长大,细细端详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实在是有种莫名的感动。
锦里
从武侯祠的侧门走出去,便一步跨入已在成都繁华了数千年的商业街,锦里。都说锦里也是武侯祠博物馆的一部分,可恕我眼瞎,却没有看出来什么一体的端倪。毕竟武侯祠要收门票,锦里随便进出,一旦从武侯祠进入锦里,再想回头,不好意思只能重新买票,如果这都能算在一起,那么长安街也应该跟故宫不分彼此才是。
我最喜欢的诗人李商隐在《筹笔驿》中写道:“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义山先生的很多诗句都晦涩难懂,后人对于如何解读都莫衷一是,不过上文那一句倒是没有歧义,作者途径锦里武侯祠,感叹孔明先生胸怀经天纬地的谋士之志,到头来却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局,令人唏嘘。《梁父吟》据说就是诸葛亮在隆中未出山时创作的歌谣,亦是一首真正的谋士之歌,志怀高远,晋朝人陈寿在《三国志》中记载:“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每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颖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如今的锦里,虽然尽是近些年新建的仿古建筑,了无新意,但还比同样名声在外的宽窄巷子稍微好些,至少还有些皮影、糖画或是剪纸可以看一下,作为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去那里转转留个第一印象还是可取的。只是那两个每天涂得金灿灿坐在那里装雕塑的兄弟,好像书上都说像你们这样COS金角大仙,可是很容易得皮肤癌的。
文殊院
文殊院始建于隋朝大业年间,曾被称作信相院、信相寺,历经千年兴废,直至清朝康熙三十六年才更名为文殊院,并沿用至今。
说起“文殊院”的得名,相传康熙二十年时,慈笃禅师来到信相院荒废的遗址,发愿修复这座历经沧桑的道场。因信相院在明末被战火夷为废墟,慈笃禅师便栖身于两株古杉之间,秉持禅修,结茅而居。不久之后,禅师修持卓异,在禅定中显现火光瑞相,当地百姓和士绅觉得万般神奇,认为他是“文殊菩萨”现世,故将修复后的道场更名为文殊院。
康熙四十一年,康熙皇帝御赐“空林”绢本横幅,派专使赐抵文殊院,因此文殊院又称作“空林堂”。写这篇游记时,我专门上网查了一下空林的含义,显示结果是“空旷的树林”,玄烨先生身为君临天下的大领导,想必不会跟四川人民玩这种幽默,所以此处的“空”应是佛家中的空,色即是空,四大皆空,遁入空门,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就连王阳明圣人都不敢随便解释,我就不自取其辱了,而“林”应该指的就是禅林。
我试着请一位从小移民美利坚合众国的朋友翻译一下“空林”,结果让她熬了整宿顺便吐出半斤鲜血,也不能给出任何靠谱的答案。说实话,对于那些仅用二十几个字母翻来覆去折腾的洋文来说,中文实在是过于博大精深了,一个笔画或是一个音调的不同,文字含义就可能千差万别。与讲究实用与便捷的字母文字比起来,像汉字这样的象形文字更加艰深且形而上,确实不利于文化的传播,这导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那些阳春白雪的中国文化都缺乏最基层的传播者,但不可否认的是,中文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也是生命力最强的文字,在这个字母文字横行天下的时代,中文却永不落伍。
文殊院里还供奉着两件号称“空林二圣”的至宝,其一是佛陀舍利,其二是玄奘法师的顶骨舍利。关于舍利子,佛经上说是通过“六波罗蜜”和“戒定慧”等功德所修得的,而现实中许多专家却一定要从无神的角度做出反对的解释,看着那些连我都能轻易驳倒的所谓科学解释,实在让人觉得可笑。其实随着科学发展,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来越多,人们的眼界也越来越开阔,信神或者不信神都好,都不是其他人可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灌输的,至于我,我坚信这个时空里有许多人力永远都无法解释的神奇力量,让人敬畏,受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