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一位准备赴甘孜援藏工作的同事送行。酒过三巡,难免谈到即将奔赴的新环境。我坐在他身边端着酒杯,暗自叹道:组织上为啥不考虑让偶们前往藏区涅?无数次的高原行,用事实证明了我还是适应高原生活滴。遥想当年在5454米的四姑娘山二峰之巅,颜不改色,泰然自若,如履平地的那段经历,至今仍成为我在众人面前乐此不疲、津津乐道的“荣耀”。而每年若不行走藏地,则令我如坐针毡,无法安生。
第一次去藏区,是2003年的非典时期。怀着一颗受伤的心,我黯然行走到现在被称为香格里拉的中甸。盛夏的五月,对于中甸只是初春的开始。绽放的百花让草原成为一座浑然天成,璀璨的花园。第一次来到便被这里的草原、雪山、牦牛,以及那些真诚的眼睛所吸引。从此以后,我便一次、两次、三次地来到这里。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我所在的那个烟雾弥漫、空气污浊的城市。
去梅里也是在这次旅行中的突发奇想。由于非典,云南各地的旅游接待都陷于停滞。正是在这种状态下,经过数道检查关口,翻越了白芒雪山垭口,我坚持义无反顾的前往梅里。此前对梅里的了解仅仅限于《旅行家》杂志一篇叫做《忘情滇西北》的文章,文章中流露出对梅里雪山的无限敬仰深深勾起了我一探究竟的欲望。随后的一天,伴随着一路颠簸和高原炽烈的阳光,傍晚时分,当雄壮的梅里雪山太子十三峰在夕阳映衬下如同十三座身披金甲的勇士,在我已疲倦不堪,最不经意间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已不能用任何语言来表达我内心的激动,跪倒在它面前时早已泣不成声、、、、、、
卡瓦格博是我内心的神,在他面前,我如不懂事的孩子。
在梅里雪山对面的飞来寺,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默默的在这里注视梅里。因为,那里收藏了17个热血的魂。梅里用17条生命教会了我很多,教会了重新审视自我和自我的生活,教会了我什么才是我今生今世真正需要的珍惜。我失去了曾经追逐的理想化生活,我失去了曾经认为无比重要,但无知无聊的认同;但我得到了雪山的色彩——我的内心世界。
很多事情,会埋在我们的内心,然后从内到外把我们的灵魂抽空。
面对着梅里雪山,在阳光之中,躺在躺椅上,喝上一杯饮料,然后眯着眼睛沉沉的睡去或是和朋友聊天。虽然每次在那里的逗留都很短暂,但是每一次都能感受到彻底的放松与愉悦。站在客栈的阳台之上,看着太阳从卡瓦格博的肩膀上缓缓落下,夕阳和红色的彩霞将山巅染成绯红,或是晚上透过朦胧的月色依稀看见卡瓦格博,白色的雪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冷冷的清辉。
坐在客栈宽大的观景台,面对着卡瓦格博、缅因茨姆。坐在那里,就是幸福。守望着卡瓦格博,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在这阳台之上,沐浴在卡瓦格博与太阳的双重光辉之下,我曾经想过很多问题,关于生活,关于理想,关于爱情,虽然后来还是没想通,但很怀念那短暂的片刻光阴。
呵呵,话到这里,一旦进入了怀旧的话题,似乎就禁不住要抒情了。我一边鄙视自己,一边翻捡乱糟糟暖烘烘的往事。那些完整的故事,零碎的片段,浮上心头,总让人略略吃一惊。隔着岁月的河往回看,陈年的好与坏,都不真切,像冬天的太阳一般模糊,却也像它一般妥贴,因是亲自走过的缘故。
有时候我是个话痨,尤其是微醺后絮絮叨叨,都是大白话,从肚里流出来的,不用顾忌,也不用遮掩。心中喜悦悲伤,清爽忿懑,希望有人分享,或有人分担。那些睡不着的夜里,每每想到曾经在路上的日子,总是一种温暖的安慰。它就在那里,清清楚楚。
如今的生活状态,想行走,却没有时间。于是郁闷,于是彷徨,于是不得不告诉自己:
生活不在别处,在不可企及的内心。
而一路对内心的追随,
恰成了我希望的生活。
所以学着爱惜每一个当下,
轻易为生活的细枝末节动容。
我无为却想无所不为,
我在梦游我在沉醉。
说得太多,该结尾了。
却又想起,在第一次到梅里观景台时,无意间走到一位藏族同胞帐篷里,主人拿出自己做的食物招待我们,并灌好青稞酒让我们带走。第一次感受到藏民的热情。这份纯朴让我现在回想起都觉得特别温暖,让我突然想流泪。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他们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很久。我不懂得他们的快乐,正如他们不懂得我的悲伤一样。
想起太多 、、、 、、、
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无谓欲望成就了。羡慕那些有着信仰的人,他们欢乐、自由。他们不会羡慕我们的繁忙和成就。除了这些我们还剩下什么?虽然曾经都义无反顾地拥抱梦想,如今却麻木地在这个城市中,迷失了自己、、、、、、
喜欢在路上的感觉,永远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是生是死。
藏地,还会再去,会一直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