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大航海时代遗落的多彩国度

2019年国庆，当亲戚朋友在电视机前看建国70年大阅兵时，我正在波尔图杜罗河岸吹着晚风，那天的晚霞和夜色，简直迷人极了。

时隔三年才开始整理葡萄牙之行的照片。脑海中原本列好的从大航海时代到海上丝绸之路的宏大游记提纲变得越来越支离破碎。停留在记忆深处最难以忘怀的还是那些多彩的瓷砖、叮叮当当的有轨电车、大西洋的落日余晖、各种葡式蛋挞，还有纳扎雷海边的那锅海鲜饭。果然，人是感官动物，视觉和味觉上的享受带给大脑的都是兴奋和满足。

欧洲有两颗牙，一颗是西班牙，一颗是葡萄牙。这两颗牙牢牢固守住欧洲的西大门，但对于国内游客，西班牙比葡萄牙名气大太多，这让葡萄牙一度成为西班牙的配菜。好在我没那么长假期，小众的葡萄牙反而成为我探究西欧风情的最佳选择。事实证明，七天可以走遍葡萄牙的主要城市，行程不紧不慢。谁能想象，曾经称霸海洋劈波斩浪的国度，如今被多彩瓷砖装饰的如此小资，那些年在航行中的雄心壮志被满溢着蛋挞香和红酒香的味道冲淡了许多，渐渐地演绎成了今天更加佛系且低调的小众风情。

行程概览：

去程的航班经由布鲁塞尔转机至波尔图，好在有贵宾室的小食打发时间。落地波尔图已是午后，从机场乘坐轻轨可以直达著名的圣本笃火车站（Rail Station Sao Bento）。这座启用于1916年的车站，前厅墙面的2万块蓝白彩绘瓷砖构成葡萄牙的历史画卷。来不及仔细了解这画卷背后的故事，飞行十多个小时的疲惫感伴着肚子咕咕作响提醒着我们，先到酒店落个脚，然后再满血复活去暴走这个城市。

不得不说，第一站入住的波尔图洲际酒店（InterContinental Porto - Palacio das Cardosas）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服务设施都让人满意。从火车站出来步行一分钟就到，建筑本身是前葡萄牙宫殿卡多佐宫，旋转楼梯和华丽的水晶吊灯让下榻变成尊贵的体验。洗了把脸，换了身行装，把攻略拿出来开始安排第一天的波尔图。到底是在杜罗河畔静静的吹风，还是一头扎进蛋挞店吃个满足？在这个充满诗意的城市里迈出旅行的第一步，的确需要做出选择。

下午四点多出门，我们决定将圣本笃火车站作为起点，穿过自由广场去波尔图老城走走。午后的车站大厅，如织的旅客从这里迅速散开到波尔图的四面八方，片刻的驻足留给我的是对这座城市空间上的思考。波尔图的老城和周边酒产区作为整体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探访波尔图最好将其划分为4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在纪念碑和自由广场西侧。区域内分布着莱罗书店、牧师塔、卡尔莫教堂、教士教堂，还有波尔图有名的几家小吃店。对于初访者，这条线路的好处是可以站在牧师塔高处俯瞰老城的街区与历史风貌，并体验舌尖上的波尔图。

波尔图的确是个旅游城市，因为行走在从自由广场到莱罗书店的小路上，处处是举着相机或一身休闲装扮的游客。他们并不在意商店橱窗里那些精美的陈列，而是更愿意扎堆景点。第一个让我惊奇的“景点”竟是莱罗书店（LivrariaLerro），因为排队买票的游客至少50人，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是为了买书。

莱罗书店是葡萄牙最古老的书店之一，这家书店被《时代周刊》《卫报》《孤独星球》等权威机构评为全球十大最美书店之一。当然，这并不能成为吸引众多人前来打卡的原因，莱罗书店还是哈利波特迷心中的圣地，因为J.K罗琳在波尔图居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写作，那精美的木质楼梯和玻璃彩绘不仅为书店注入灵魂，也成为《哈利波特》魔法世界中的奇幻元素。现在，书店为了限制流量收取5欧/人的门票。如果你是为了站在木质楼梯上拍一张奇幻大片，那可能会有些失望，因为里面的游客都喜欢站在那里，人头攒动会大大干扰你的构图。如果选购一本书同样是你的目的，那么门票可以抵扣部分书款，如此操作不得不佩服书店的经营者。

波尔图如其他典型的欧洲城市，拥有红色的屋顶和各种建筑风格的教堂。距离书店不远的卡尔莫教堂（Igreja do Carmo）和教士教堂（Igeria de Sao Pedro dos Clerigos）都是巴洛克建筑在波尔图的代表，但相比而言，卡尔莫教堂的华丽外表在视觉上更胜一筹。

15世纪，大航海时代的商船把中国的青花瓷带到葡萄牙，一时间这种古老的蓝白造艺手法受到葡萄牙各个阶层的疯狂追逐。无论是美妙绝伦的皇室摆件，还是略显粗糙的普通瓷砖，仅在波尔图，青花瓷的风靡程度就让中国人惊讶。最有代表性的要属卡尔莫教堂（Igreja do Carmo）、圣灵教堂（Capela das Almas）、圣伊尔德丰索堂（Church of Saint Ildefonso）。一面面蓝白瓷砖彩绘的内容大多是宗教故事或葡萄牙历史，这让极具东方神韵的“青花瓷”与西方教堂在波尔图有了更充分的结合。

教士教堂和其高达76米的钟楼牧师塔连在一起，是领略波尔图老城全貌的制高点。教堂始建于1754，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其内部精美的巴洛克元素，让简约的外表与华丽的内饰形成鲜明对比。牧师塔曾一度是葡萄牙的最高建筑，往来的船只将其视为灯塔。登临制高点需要爬225级台阶，在狭窄的塔内双向通行、左右避让需要耐心和体力，但登顶后看到夕阳与云层映衬下的红顶之城，还是会心生“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的诗意与感慨。

从牧师塔往前走，会路过一些色彩缤纷的店铺，这里同时贩卖葡萄牙的美食和快乐。一家名为“Casa Oriental”的店铺乍一看橱窗的缤纷大转盘会以为是糖果店，走进才发现这是一家鱼罐头专营店。沙丁鱼、金枪鱼、鲱鱼等各品种的罐头，包装图案有不同年份，风格有复古、现代、卡哇伊等等，即使同一种口味你也会因为不同的图案想多买几罐。我们每个人都买了自己出生年份的“年代罐头”。按耐不住好奇心，出门就打开了一罐，别看鱼肉完全浸泡在橄榄油中，但口感非常清爽，没有过多添加剂，这是葡萄牙应大航海时代而生的古法美味。

鱼罐头店旁边还有一家小门脸，一看络绎不绝的食客就知道这是一家有内涵的小食店。店里新鲜出炉的原来是葡萄牙传统小吃“鳕鱼球”，在中国澳门地区被称为马介休球（Pasteis de Bacalhau）。它由鸡蛋液、土豆泥、鳕鱼丝、芝士混合烤制而成，外表金黄酥脆，咬一口馅料饱满软糯，不甜不腻，味道层次丰富。

说到葡萄牙的传统甜品，必然少不了“蛋挞”。没来葡萄牙之前，可以将蛋挞简单粗暴的分为“葡式蛋挞”和其他蛋挞。来到葡萄牙才知道，葡式蛋挞也分很多流派。Manteigaria蛋挞店藏在波尔图的巷子里，每天一开门就排大队。我认为他家是葡萄牙之行几家蛋挞店对比下来口感最好的，蛋挞皮脆而不硬，蛋挞馅甜而不腻。店内只卖3种产品，蛋挞、柠檬茶、姜茶，而蛋挞分1个、6个和一打（12个）。中央厨房展示蛋挞的完整制作过程，吃起来比较放心。但如果你是健身人士，看到那满满包裹糖和奶油的馅料团在高温下膨胀成色香味极佳的酥皮“小胖子”，吃2个之后你就真的有“负罪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