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一座宝藏,是一叠尚未开启的塔罗牌,一盒色彩斑斓的水果糖。对于造访者而言,你永远无法预料会抽中什么结局,品出何种滋味。在时间的维度上,潜藏着平行向前的无限可能。我们一头撞进去,看见的只是某一个节点上属于你的一粒沙尘。
(醉生梦死)
为了克服地球上最为颠倒的时差,我跑去酒店四层做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奇妙SPA。这间位于Polanco时尚街区的W酒店处处彰显着其一贯秉承的潮牌特质。如今墨西哥城因007电影中的亡灵节而炙手可热,酒店里的陈设也与这一亡灵主题暗自弥合,透着一股戏谑生死游戏人间的味道。我穿着浴袍被引到阳台上与一位形如跳神者一般的男人相会,这几乎让我以为他们弄错了项目,预期的香薰按摩变成了神秘莫测的巫术仪式。长着一张西班牙混血脸的Mauricio是本次SPA的主持者兼——怎么说呢?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义他的称谓,也许在传统维拉利卡(Wixarika)族人的眼里他是一位医者。
这一场奇怪的SPA有个传统的阿兹特克名字叫做Temazcalli,起源于中美洲三大古文明之一的阿兹特克文明。它的意思是“火焰之屋”,实际上这是一种古老的桑拿。传统的形式是在一间石头垒砌的屋子中,用炭火加热中央的一堆火山石,辅以草药和清水,形成蒸汽熏蒸病患者。作为具有资质的严格的传承者,Mauricio的装束与宪法广场上那些向人兜售熏香治疗的巫医有很大区别。实际上第二天我就在街头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人在做这种生意,他们极具想象力地将自己打扮成夸张骇人的巫师形象,各种羽毛插满全身,腰间挂着不知出处的动物牙齿与骨骼。但是他们毕竟无法在街头创造出用于治愈的“火焰之屋”,因此这些不明所以的治疗仪式大概不会对你的健康产生任何有益的作用。Mauricio的样子相对来说简单得多,因为关键的道具都在他的布包里,加上一顶具有象征意义的帽子,至于穿什么衣服其实并不重要。
我们在阳台上的香熏仪式只是Temazcalli的开门礼,因为需要求神的加持,必须在进入火焰之屋以前,作净身祷告。由此可见,街头兜售的只不过是主场竞技之前的啦啦队热身表演而已。Mauricio打开他的布包,那里面有一束鹰的羽毛,一条风干了的响尾蛇的尾巴,一个椰壳制作的沙锤,一块名为Peyote的仙人掌,以及熏香料。从这些物料里你能看到整个墨西哥国家文化的象征,正如他们的国徽上画的,一只鹰叼着一条蛇站在仙人掌上。Mauricio站在我面前,用点燃的香料熏烤我的胸口与面部,口中喃喃自语,将沙锤在我身体上四处敲击,发出沙沙声响。这是模仿响尾蛇的声音。
开门仪式选在阳台只是因为要避免室内烟雾报警器的发作,完毕以后我们回到室内的火焰之屋,现在它被设计建造成了一座形如蒙古包的半球形桑拿房。我们脱去衣服围着已经被烧红的火山石坐下,Mauricio要求我保持脊柱挺直的姿态,并在之后的过程中一直很警惕地纠正我的松懈。他说你必须保持攻击中的蛇挺直身体的姿势,这样蕴藏在脊柱中的能量才能顺利进入头脑。这使我想起印度瑜伽中所描述的根达尼之蛇,也许古老的神秘文明确实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共通之处。现在Mauricio开始打着一面皮鼓唱起歌谣,大意是恭请阿兹特克神明Ometeotl的降临,它寓意两种能量,大地和太阳。我被要求清楚地向神明说明我的来意,意即为何要参与到这场Temazcalli中来。Mauricio拿了一些草药沾水洒向炽热的火山石,然后又拍打我的全身,令我专心呼吸石头上腾起的热浪,我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这样反复操作了几回,我被要求侧卧在座位上调整呼吸然后又重新坐起,挺直脊背。Mauricio忽然将冷水从我头顶浇落,瞬间的激灵使我从闷热的火炉中惊醒,犹如黑暗墙壁上进来的光。Mauricio俯身在我头顶念诵,仿佛召唤我的灵魂重回肉体,并将神赐的力量留住。他同时教我跟着他深吸气并缓缓呼出,呼气时持续开口发声,类似梵文六字真言的“嗡”音,直至气竭。
Temazcalli结束时我还需再次向神明坦陈自己的感受。不知道如果我确实患有疾病并坦言没有疗效的话Mauricio会不会使用它那块神奇的仙人掌Peyote。事后我很好奇地与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Peyote有致幻的功能,实际上当地政府严格管制,禁止使用和交易。“它可以治疗响尾蛇的咬伤”,Mauricio说道,“如果我想得到Peyote,我只能自己去找,没有别的办法,在北方的沙漠里”。正如治疗蛇毒的草药经常就在蛇的栖息地附近,在寻找Peyote的时候也常常会遇见响尾蛇。这听起来像一个遥远的传奇。大概是我的好奇打动了Mauricio,“从来没有一个客人像你这样问我这么多问题”,他笑了起来。他甚至要把那块Peyote送给我做纪念,但是我是真的担心它会在海关给我带来大麻烦,只得婉拒了。毕竟我也没什么机会遭遇响尾蛇吧。
如果不是因为那句魔咒一般的“来都来了”促使我去打卡墨西哥城的景点,可能我真的会将短暂的假期虚掷在酒店的大堂吧中,陷入鸡尾酒的世界不能自拔。W酒店的鸡尾酒是一种传统,也是一项引以为自豪的江湖绝技。我尤其钟爱装在五彩的迷你陶罐里的MOLE,那是一种混合了龙舌兰酒、辣椒、枫糖与奶油的鸡尾酒。拿它作为开启这座城市迷醉之夜的钥匙就再合适不过,火热、甘甜、馥郁而兼具神秘感的滋味是墨西哥城当仁不让的个性签名。当然异乡人总是难免对符号化了的龙舌兰酒喝法充满好奇,特别是加了苏打水后压住杯口砸向桌面的那一瞬,简直仪式感爆棚。不过,咸盐、柠檬和纯龙舌兰酒的刺激滋味恐怕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
喝到微醺时去看一场激情奔放的墨西哥民族歌舞表演可谓锦上添花。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宽边大草帽和腰别左轮枪牵着驴子的墨西哥风情只能是在电影里了。几人高的巨大仙人掌倒还可以在乡野里找得到,至于裙裾飞扬笑靥如花的拉丁女子,也只好在舞台上一饱眼福了。眼下距离亡灵节还早,不然倒是可以跟着人群纵情狂欢。生死之谜是人类历史上最玄妙沉重的课题,这座城市的人们选择泰然处之戏谑以对。醉生梦死是一种生活态度,笑着流泪也是。
——墨西哥城W酒店恰如为充满激情的访客量身订造,它是W这一品牌在全球除美国以外开业的第一家W酒店。W提供的从来都不仅仅是一间过夜的客房,而是一段全球时尚与本地潮流引领者完美结合的入住体验。
(奇思妙想)
如果要评选世界上令人脑洞大开的城市,我认为墨西哥城必须榜上有名。光是遍布全城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已经可以让造访者应接不暇,它们涵盖了从远古文明到前卫艺术的方方面面,其落差之大每每使人瞠目结舌。正如食客们流连坊间所遇的当地食物一样,以一个对食物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中国人来说,也是十分刷新脑洞的。你会吃到干炸的蚂蚱,当然这算小儿科;淋着热巧克力的鸡腿,这就比较另类了,毕竟巧克力的鼻祖并不是比利时而是墨西哥;还有辣椒面兑汽水,应该称得上暗黑饮品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调整辣椒粉的用量,或充分尝试其他材料比如啤酒,事实上任何一种能喝的液体都不在排斥之列,墨西哥人非常鼓励异乡人因此喝出人生新境界。
对任何一个艺术爱好者来说,弗里达·卡洛博物馆 Frida Kahlo Museum(俗称蓝房子)是不能错过的地方,哪怕为此排上一个小时甚至更久的队。博物馆实际上就是弗里达·卡洛曾经的住所。这个传奇一般的女子是一位并不认同自己是超现实主义画家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她因车祸而支离破碎的一生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一种无法直视的巨大灾难,但是她以内心的坚韧创造了别人只能仰视的成就。从这一侧面来说,弗里达·卡洛亦是人世间笑着流泪的典范。她的作品大多已经在别处被收藏,但博物馆中也有些独一无二的珍品。
弗里达的画作对许多人来说是晦涩难懂的,因为鲜有人能体会脊椎断裂带来的肉体折磨和婚姻挫折的心理苦痛这双重阴影下的生活。因此相比来说我更喜欢去何塞巴斯孔塞洛斯图书馆Biblioteca José Vasconcelos度过一个闲适的下午。图书馆的命名源于著名哲学家、墨西哥总统候选人、墨西哥国家图书馆馆长何塞·巴斯孔塞洛斯。这座耗资近一亿美元的伟大工程被誉为21世纪最杰出的建筑设计之一。其内部如天马行空的钢结构悬空书架成为整个设计的灵魂,人们置身其中,犹如走进知识与信息的矩阵,未来感十足。比起大英博物馆里骑着扫帚的精灵穿梭于书架间的魔幻场景来,这里更适合想象闪耀着绿色激光束的机器人以及无人飞行器在默默工作。也许不久我们就会在某一部科幻电影中看到在此实拍的画面。而这样一座宏伟的知识殿堂的外观却一点也不起眼,它正对着马路的车辆入口看起来十足就像一个大型超市的停车库。也许设计者本有此意,金玉其表向来不为求知者所崇尚,谁知道呢?
墨西哥城另一处不显山露水却内有乾坤的精妙去处是著名建筑设计师路易斯·巴拉甘的寓所Casa Luis Barragan。这位对许多设计师产生了深远影响的墨西哥建筑大师生前就住在这里,他于40年代设计建造了自己的这个家,之后几乎没有做什么大的改动,直到80年代离世。现在他的寓所开放给人们参观,但是预约十分紧张,几近一票难求。当你走进他的大门,就会发现这里最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如果你不告诉参观者这是40年代完成的室内设计,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设计本身造就的美感是跨越时光的,完全没有40年代或60年代或80年代的任何代表性印记,时间仿佛在此失去了作用。我怀疑当我的儿子到我这个年纪再来此地,或许仍旧觉得这种审美并不落后于时代。这大概就是经典一词的涵义。作者在整个居住空间设计中完全没有使用壁灯或吊灯,所有采光均利用自然光源,仅有少数工作台灯用于夜间照明。路易斯·巴拉甘对光影有着特殊的执着的追求,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这或许与他的个性有很大关系。他会刻意营造同一房间不同窗户所见的景观差异形成的氛围,也会替客房使用者仔细衡量窗户与门对于床铺的相对位置,连挂在墙上的壁画人物的眼神方向也必须与睡眠者的安宁浑然一体。院子里每一棵足以影响窗户上光影位置的树都被仔细周到地考虑过了,他甚至为自己常常在黄昏静坐的沙发后方墙面设计了一幅金色的装饰画,只有金色没有任何其他内容,只为了反射窗户上透进来的夕阳光。这样他就可以在沙发里感受那种犹如沐浴着圣光一样的温暖。这一画面折射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与精神偏执,天才大多如此,才可以对抗时间的力量。孤独伴随了路易斯·巴拉甘一生,而晚年他无可避免地落入了自闭症的牢笼。
“我相信有情感的建筑。建筑的生命就是它的美。这对人类是很重要的。对一个问题如果有许多解决方法,其中的那种给使用者传达美和情感的就是建筑。”路易斯·巴拉甘如是说。1980年他获得国际普立兹克建筑奖,1988年11月巴拉甘安然辞世。如今,已经76岁的安娜玛利亚还在默默照看巴拉甘的寓所,她从年轻时就跟随着巴拉甘,是他的私人秘书。玛利亚会按照巴拉甘生前的喜好定时更换室内的绿植,这是她留在这座隽永的杰作之上的最后一缕活着的温情。
——名列豪华精选旗下的墨西哥城Las Alcobas酒店是极具挑剔眼光的高端客户的不二之选。它由全球顶级设计工作室Yabu Pushelberg操刀设计,优雅的格局与一丝不苟的细节处处彰显着艺术与旅行同在的卓然品味。另外,记得一定要去品尝Anatol餐厅的樱桃派。
(浪漫奢华)
我们在霍奇米尔科Xochimilco的运河上坐着彩色平底木船巡游的时候,中文向导说:“你们应该学学墨西哥男人哦,这里的男人都很浪漫。而且,玫瑰花也超级便宜的。”我问她“你不是已经找了墨西哥老公?想必十分享受了。”她又慌忙否认说“不用提了,嫁错人啦!”原来人类的毛病终归不过是隔灶饭香,别人家的老公老婆才好。 不过玫瑰花是真的便宜,据说有些地方公路边上只卖到人民币十几块一打,999朵玫瑰的梦真的不用太肉痛。墨西哥城有句老话,没有来过霍奇米尔科就不能算是到过墨西哥城。这个Xochimilco的原意就是“鲜花生长的地方”。墨西哥城建造在曾经是一片湖泊的中央,几乎完全是填湖造就的,早先十分像是威尼斯水城。人们划着木舟赶往城市中央贩卖农产品,这几乎是唯一的交通工具。霍奇米尔科象征着这座城的起源。如今这些色彩明艳的木舟一条挨着一条挤在河道里,等待游客的光顾。河道两旁仍旧如往日一般密布花房,游人如织时花上一百比索就可以向水上专司演奏的乐队点一曲传情民谣。吉他手们都穿着一色的乐队制服,歌声悠扬此起彼伏。众人尽兴时撑着扁舟的小贩就会见缝插针地上前兜售手工编织的披肩和毛毯,一番讨价还价竟也使人感受到些许摩登都市里久违的异国风情。 第二天一早天色未亮我就搭车前往特奥蒂华坎去看太阳和月亮金字塔。所有对人类文明及神秘文化感兴趣的人大概都对太阳金字塔并不陌生,这是世上尺寸仅小于埃及胡夫金字塔的第二大金字塔。两者尽管底座四边尺寸相仿,但太阳金字塔只有胡夫金字塔的一半高度都不到,而且它的诞生年代比胡夫金字塔晚了近3000年。一切宏伟的建筑物都必须登高俯瞰才能真正震慑人心,如此规模的远古遗迹要想在空中近距离观赏,恐怕只能借助热气球了。 当我们到达热气球起飞场地的时候,天边曙光刚刚隐现。此处距离两个金字塔直线距离约三公里。气球稳稳越过场地边缘第一片树林,吊篮几乎是擦着树梢飞过。脚下的景物缓缓变小,太阳金字塔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淡金色的阳光正好从天际线上倾泻而出。我们沿着笔直的亡灵大道静静飞过,在阿兹特克文明兴盛的年代,这里是献祭给太阳神的战俘们死前走过的最后一段路。日出时分在空中的观感与烈日当空身处金字塔脚下时截然不同,仰望使人产生敬畏,因为这曾经是杀人如麻的行刑之地;而俯瞰只有赞叹,一切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美景,人类用信仰筑起高山。这大概就是人与神的视角差异。 飞行是人类永恒的梦,尽管搭乘喷气客机已是易如反掌,但它毕竟缺少浪漫、自由和风。热气球圆了人们一个飞屋环游的梦想,迎风而起,随遇而落,并没有一个确切预期的着陆点。我们在长满巨大仙人掌的原野上搭起餐桌,酒店预备的早餐盒正好派上用场。越野车正循着热气球的轨迹前来接应,四野寂静,草丛上的露珠随风滑落,淡蓝色的天空中,阿兹特克的太阳炽烈依旧。
——墨西哥城圣瑞吉酒店ST. REGIS作为五星奢华酒店的标杆,从未满足于将奢华停留在被动服务的层面。贴心、关怀与无微不至赋予了奢华酒店新的定义,你的假期在此将是完美而无懈可击的。请一定记得要尝试圣瑞吉酒店的管家协助行李打包服务。